她精確地處理著急救的程序,心肺復甦術、強心針、還有電擊,都沒有辦法讓螢幕上那一條持平的線再跳動一下。

「加油!不要放棄!」她在心裡頭吶喊。「拿出你的鬥志來,我不准你再一次這麼輕易地放手!」

她指示一旁的護士準備開胸的器材。

「陳醫師......」護士看了一眼監視器,轉頭用猶疑的眼神看著她。

「趕快照我的話做,」她對已經與她合作十餘年的護士兼好友嘶吼:「不想做妳就出去。」

她忍住顫抖的雙手,用手術刀沉穩地在他的胸膛上劃開一條線。那個位置,曾經是以前她的纖指佇足之處。

她按摩著他的心。「拜託,再跳一下。就算不是為我,也是為你自己。」她的淚再也無法壓抑地潸然落下。

一旁的護士,輕輕地拭去她額上的汗水,還有臉頰的淚。

她放下雙手,宣布了他的死亡時間。

也宣布了自己心跳停止的時間。

2009.12.05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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